2023年6月8日至8月31日

時間的形狀

上海

概要

上海—藝術門即將榮幸呈現群展《時間的形狀》,展覽作品來自藝術家:朱金石、倪志琪、王小松、陳彧凡、任日和朱佩鴻。此次展覽以藝術創作過程中的時間緯度為視角,旨在探討時間如何成為藝術家創作的一個重要因素。雖然我們無法直接觀察“時間”,卻可以借由人們在不同時刻與環境下,對生命存在形式的不同認知和解讀,窺探在人類活動作用下“時間的形狀”。此次展覽的六位藝術家,均有旅居或求學海外的經歷,在東方與西方之間,從他們自身的生命經歷出發,使用了屬於自我的闡釋方式與修辭手段,來表達那些構成他們內心世界的“時間的形狀”,從而建構個人的敘事方式及藝術語言。

耶魯大學藝術史教授喬治·庫布勒(1912–1996),在他1962年出版的《時間的形狀:造物史論》一書中,呼籲對“時間的形狀”進行反思,跳脫出那種以生物的成長、衰老和死亡為比喻的普遍性“生物模式”歷史敘事的幻覺。此次展覽以《時間的形狀》為題,延續了自1970–1980年代以來,對西方盛行進步式烏托邦理想的質疑。當今地緣政治的加速裂變及全球化的突飛猛進,均引起了關於多重歷史敘事的激烈交鋒。隨著藝術史長河的湧動,我們愈發清晰“時間的形狀”並非只有一種,在不同時刻以及不同環境下的人們,對生命存在形式和時間的認知各不相同。與西方所注重的邏輯理性思辨方式不同,東方傳統哲學的直觀會意思維,重在意會和瞬間感悟,由此生發出迥然不同的東方美學。

回顧朱金石過去四十餘年的藝術實踐,抽象繪畫與觀念裝置藝術是兩條互為平行又對抗的延展脈絡。朱金石的“厚繪畫”風格獨具一格,藝術家用調色板、砌牆抹刀、木鏟、十五公分的畫筆等將顏料重色厚塗於畫布之上,凸顯出極具雕塑感的三維樣式,畫面上的空隙、斷裂、留白、厚度、顏料形成一套自屬的視覺系統。在此次展出的裝置作品中,宣紙、竹子等材料的運用令人驚異,紙張本身的物理特質和文化内容被消解,柔軟的紙張被賦予建築的體量,輕盈堆疊成繁複與堅韌。在敞開的空間內,藝術由私密轉向為公眾,作品與空間一起延展成為特殊的結構景觀。

倪志琪在其創作的《阿爾罕布拉宮》系列中,選用中國古法手工造紙覆蓋於亞麻布面,以融合拼貼與繪畫的方式,將畫面分割構成無限延伸的瓷磚圖形,回溯關於這座屹立在西班牙由中世紀摩爾人建造的紅色寶殿記憶。有時候藝術家還從歐洲建築的殘缺部分,獲取靈感進行藝術的再創作,並將歐洲特有的人文環境轉化為自身的獨特感性表達,在中國傳統繪畫技藝的幫助下彰顯平實無華的氣息。物質本質的提煉源自內心深處自然與平和的思想。作品褪去的顏色與粗糙的邊緣所隱含的藝術含意,是帶有東方人文關懷及對時間記憶的思考。

王小松始終堅守以傳統“油彩與布面”為主要媒介與形式,在不斷實踐中突破了傳統繪畫中固有矩形外框或者其它幾何形邊界的視覺定義,提出了具有革新性的“多維度繪畫”理念。“多維度繪畫”旨在探討彎曲與皺褶空間的藝術表現形式。王小松將平面繪畫裏的線條、色彩、構圖、肌理等變數,延伸至多元立體空間,運用大面積單色鋪陳、凹凸的畫面等,竭力探討彎曲空間中繪畫形式與變數間的關係,在畫面上折射出中西方雙重文化的共性與衝突。其作品表現出超越材料形式之外的生命與靈魂,以彎曲的形狀隱喻當下人性的焦慮及精神困境影響下的多變性,發人深思。

陳彧凡的藝術創作取源於“道”和“禪”,通過重複排列的點、線以及純淨的色彩,轉化為他獨有的冥想過程和個人語言。陳彧凡的作品圍繞著視覺的結構與意念的强度,並借由物與空間的集與散,構成了他獨特的藝術實踐。作品由點和線組成的平面,面與物構成空間,再以疊加重複行為發展出時間的線索,這是藝術家與材料的溝通過程,這既是藝術家的一種自我體驗的修行,又是一種觀念性行為藝術。 此次展出的作品中,可見藝術家對繪畫的可能性的探尋,從二維平面的繪畫、到三維的立體裝置,以及如何從形式、內容到觀念的外在整體性和內在關聯性。

任日的作品運用了蜂蠟這一獨特媒介,他對蜜蜂心理學的瞭解和自然的親近讓他得以與蜜蜂合作,從而創作出讓人驚豔的雕塑作品。藝術家的雕塑體現出人與自然的關係,包括和諧、解構、重塑和干預,在此過程中也可能產生無法預期的、變化的和令人驚奇的結果。他的首個系列作品《元塑系列之一:幾何學的起源》,包括多件由蜂蠟製成的地圖。在《元塑系列之二》中,蜂后被置於盒子的中央,工蜂便開始圍繞它築巢。《元塑系列之三》則是探討人類與蜜蜂關係的行為藝術表演,他把自己看作一個平面,將蜜蜂按壓在臉上、被蜜蜂不停地蜇咬。

朱佩鴻專注於創作過程中閃現在畫面中的點、線和色塊,及其相互間因聚散與消解而在畫面上留下的痕跡。在此創作過程中,筆觸之間互相疊加、覆蓋,顏料緩緩滴落蔓延、凝固止停,反反覆覆直至這些碎片化的痕跡,達成一種內在的秩序,彼此間有機地互相連接,構建起藝術家頭腦中所感知到的意識網路空間。在他看來,宇宙間生命體的意識彼此連結形成一張意識網絡,當他投身於創作的時候,這些意識能量體通過畫面中的色彩與之同振共鳴,並在線與線之間被牽引,於是畫面中的線形成一個通道,暗示了一個個行進中的運動軌跡。它們時而聚攏、時而消散,最終達成一種內在的平衡、有序與自然。